Sam Howe Verhovek是《喷气时代:彗星、707和缩小世界的竞赛》一书的作者,也是《国家地理》杂志的特约撰稿人。
英国制造的德哈维兰彗星(de Havilland Comet)是有史以来第一架飞行的喷气式客机,它是一架光滑、漂亮、有致命缺陷的机器。在1952年投入使用的两年内,三颗彗星在天空中爆炸,机上人员全部遇难。但是,当调查法庭召开会议以确定原因时,这位十年前曾承诺要让他的国家赢得喷气式客机竞赛的人,甚至在他的调查人员还没来得及回答第一个技术问题时,就对他们进行了训话。
“你知道,我也知道,这次事故的原因,”塔拉的布拉巴松勋爵吼道,他是一位勇敢的飞行员,持有英国第一个官方飞行员执照。“这要归功于我们民族的冒险精神和开拓精神。过去是这样,现在也是这样,我希望将来也是这样。”
本周早些时候,当我第一次听到泰坦号(Titan)失踪的消息时,我想起了布拉巴松勋爵的话。泰坦号是一艘潜水器,用于前往海底,探索历史上最著名的沉船泰坦尼克号(Titanic)的最后安息之地——残骸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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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坦尼克和泰坦的灾难现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结局,与德哈维兰彗星的悲剧一起,它们将作为人类傲慢的警示故事而载入史册。但作为一个与《泰坦》的创造者斯托克顿·拉什(Stockton Rush)有过短暂接触的人,我承认,当媒体似乎实时报道这个名字恰当的拉什是一个鲁莽、疏忽的恶棍时,我感到越来越沮丧。
就在上个月,我在纽芬兰和拉布拉多进行采访时,与拉什和他的妻子温迪(Wendy)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。当拉什带我参观泰坦号时,我对它有了一个很好的了解,当时它正在干船坞维修,准备进行本季度的第一次探险。
Rush在许多媒体缺席的情况下被审判和定罪,我们都在等待他的船是否被灾难性地撕裂,在海底失去能力,或者最乐观地说,在海面上的某个地方失踪了。我认为,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他永远无法对批评他的人做出回应,我们至少可以做的是,思考一下我们在新闻行业所说的他的“故事的一面”。
不过,让我先讲一些大家熟悉的观察结果。他的责任是无法逃避的。他对自己机器的明确信念——或者说他的急躁——在平衡风险和判断方面发挥了作用,因此直接导致了他和他的客户的死亡。
其次,拉什对水下探索的热情让我想起了布拉巴松勋爵对飞行的热情——以及他们两人都在宣扬的昂贵项目——我们必须对这一努力的受害者表示适当的尊重。布拉巴松勋爵因对“彗星”号乘客的亲人漠不关心而受到批评,他似乎把这些人描述为英国追求技术荣耀的附带损害。
他在法庭上说:“这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伟大项目,要建造一台速度和高度都是世界上现有机器两倍的机器。”“当然,我们把人质交给了命运,但我不相信法院或我们的国家会因为我们的冒险行为而谴责我们。你不会让这个国家的航空人员在怯懦的恐惧中落后于世界,以免他们在这样一个法庭上因为试图领导世界而受到谴责。”
至于拉什,其他四名遇难者的家属可能确实会把他们的死归咎于他,尽管每位乘客都签署了一份声明,据泰坦上的一位前乘客说,声明的第一页上明确提到死亡的可能性不少于三次。
当我在纽芬兰见到拉什时,他给我的印象是,他对他的机器的信心丝毫不亚于布拉巴松勋爵对彗星的信心,他宣称:“人类知识和智慧领域内的一切都投入了这台机器。”拉什告诉了我关于泰坦上的钛,包裹着“美国宇航局级的碳纤维”,以及内置的冗余——以防紧急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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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海洋的深度探索有明显的风险,但我不能完全接受他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的说法。我是通过我们在家乡西雅图的一个共同的朋友认识斯托克顿的,在那些熟人的圈子里,他被认为是一个了不起的丈夫、父亲、祖父和朋友,他有一种富有感染力、爱好乐趣的好奇心,这种好奇心在他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仍将影响他。他所冒的风险是经过计算的,无论计算结果有多么错误。
我们现在知道,几年前,潜水器行业的几位领导者给拉什写了一封信,有先见之明地警告他,他的公司对泰坦所采取的“实验性方法”可能会导致“从轻微到灾难性的”问题。我们也知道,如果拉什把他们的担忧放在心上,他和其他乘客今天可能还活着。
拉什鲁莽吗?考虑到结果,很有可能是,尽管全面调查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为他开脱。但是,如果用实验的方法来进行发现是一种犯罪,那么我们不妨把莱特兄弟、查尔斯·林德伯格和阿波罗登月计划的宇航员送上法庭。他们所有人都冒了可怕的风险,结果很可能是灾难,也可能是胜利。
因此,与其简单地为泰坦的悲剧谴责拉什,不如让我们在这里给这个人一个应有的评价:他相信自己的机器,以至于他愿意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它,跋涉两英里多的海洋深处。这种信念可能会让你送命,但也可以改变世界。